轻轻摇头:“我做不到,所以希望阿霁和综儿都好好的。”
她做不到,也不愿做到。已经很久很久,没有心如止水的心境了。
她是从无底深渊里往上爬的人,如若回头,便是万劫不复。
殿中燃了淡淡的熏香,方令人心绪渐渐平缓下来。江初霁忽然想起另一件事,问她:“哥哥与宋汀兰和离以后,对未来新嫂嫂可有中意之人?”
江怀璧轻一怔,没想到她忽然问这个,只道:“暂时还没有想法,此事不急……”
“那同沈世子那些传言,哥哥可曾解释过?”
“都是无足轻重的小事,解释反倒越描越黑,索性随他去了。”
江初霁那一句“不解释是否为默认”还未说出口,便听闻合瑶在外禀道:“娘娘,有宦官来请江大人出宫了。”
她默了默,高声应了一声,终究将所有的话都吞回去,不再言语,只是分别到底还有些惆怅。
待江怀璧的身影彻底消失于殿门外,江初霁一转身,整个人身子一软,瘫坐在地上。合瑶去扶她,却被她拂开。
她看着空荡荡的殿门,眼泪却倏然落了下来,却也并不觉得怎么悲伤,就是情难自禁。唇角微微颤抖,吐出来模糊不清的字句,像是梦呓魔怔一般:“果然……你们都骗我,这么多年了,就瞒着我一个人……为什么不告诉我……”
忽然就觉得有些嘲讽,江怀璧她解释什么,她能解释什么?自幼便是京城出了名的贵公子,身为父亲“长子”,入仕为官走上朝堂,心思缜密沉静智慧。从前以为那颗对外人冷到极致的心对着自己这位妹妹才会万分柔软,眸光深处都是看得见的极尽宠溺爱护,后来才知原是一样的心。
到头来倒显得她一人蠢蠢笨笨一概不知。
方才言语已多有试探,然而江怀璧却无一处察觉,显而易见在她这里是放松了警惕的。她却已经不知道是该感动还是该心痛愧疚。
轻一阖眼便有泪珠滚落下来,再睁眼已是朦胧一片。影影绰绰间浮现出从前的光景来。
江怀璧从来不许她擅闯墨竹轩,必须有人通传以后才能进;从来不许她轻易近身,即便是有也是寥寥几次;从来不许她送她女子所用之物,唯一见她拿着的,便是母亲临终前送给她的那支簪子,后来也都被自己带到了宫里。
以前总以为哥哥只是性情太过冷清,不喜旁人而已 ,后来知晓情况后才知,她处处谨慎,只是生怕人察觉。
可却要连她这个嫡亲的妹妹也要瞒着。她甚至不知道究竟有多少人在瞒着她。
再一次做到那个梦时,竟已觉得是那样的美满,没有半分违和感。她连惊惧也没有了,即便是知道心里已然装不了沈迟,可心底还是好痛好痛,那是她曾经爱过