称为最后的好字,近年无人超越。
每天都有符修凑在天城广场上,仰望亩产千斤的牌匾,临空描画,揣摩运笔,双目失焦,似神魂出窍。
宋潜机流传在千渠的真迹虽多,却无诗词,更无歌赋。
大多是土豆、圆白菜、麦苗、玉米之流,兼有紫藤、玉兰、杜鹃、凤仙花等花名。
其中有篇《劝学》,为劝不愿进学识字的边陲村落少年入学而写,大意是磨刀不误砍柴工,读完学堂再务农,劝人先识数会算,认字明理,掌握基础农业知识。
全篇寥寥百字,简单易懂,情理兼备。字形毫无花俏,笔力质朴扎实,结构大巧若拙。
许多读书人临帖有感,奔赴千渠。
文人一多,常开文会,斗书写诗,留下许多见证千渠发展的诗篇。诗赋广为流传,又吸引更多人来到千渠。
孟河泽怕踩坏菜苗,小心地缩在垅上:此人年方三十,虽修为普通,但博览群书,对各类典籍各家功法如数家珍,且脾气温和,对小弟子的提问很有耐心,擅长整理、打扫、收纳,经一年观察,同期的教书先生中,数他最适合当馆长。
宋潜机又舀了一瓢水:那就选他。
他答得随意,孟河泽却犹豫:我一提,师兄立刻答应,不太合适吧。说不定他有什么大问题,只是我没看出来馆长一职干系重大,要不我们再等等,再考察一段时间?
我去见见此人。宋潜机笑了笑,是否合适,由我自己决定,好吗?
他隐约猜到孟河泽顾虑什么。无非是三年前走后门招管家的事。
好、太好了!孟河泽终于松了一口气,咱们走!
不急。宋潜机说,我先浇完这边,抬脚。
千渠书馆由司工铁三牛设计,三座馆相连,每馆三层,馆内三条路。
一条盘旋而上的楼梯,一条平缓的斜坡、一座人力手摇升降机,方便各类人群。
孟河泽引宋潜机上楼,在三层找到伏案写卷册,为书籍编条目的青年人。
这位是祝凭先生。孟河泽道。
青年穿着长衫,气质儒雅,不疾不徐地搁笔,从容站起身:宋仙官,久仰。
祝先生好,来了千渠还习惯吗?宋潜机默念他名字,细看他面容,总觉得十分面熟,又印象模糊。
三人寒暄片刻,祝凭猜到他们为何而来,明白这是一场面谈考试,自然有些紧张。
孟河泽心想我紧张什么,带卫平走后门的事已经过去三年了。况且今天也不算走后门。
宋潜机翻看祝凭的工作笔记,听他讲书籍分类法、索引法,还有对千渠学堂的建议,觉得此人确实细心聪慧,而且笔迹莫名熟悉。
两人紧张,一人沉默,尴尬气氛