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岂会如此?”公孙昱面色惨白,语气惶恐。贾诩刚才那一番话毕竟事关他的生死,如他这等怕死之人,最是在意无比。
他听到贾诩的话的那一瞬间,便是慌了神,乱了分寸,整个大脑瞬间变成浆糊。
可贾诩却峰眉一挑,反问道:“为何不会如此?思伯,你难道现在还不知自己已大难临头了吗!”
“弟子委实不知,还望师父指点。”公孙昱撩起战袍前摆,艰难地拜倒在地。他这一身铁甲足有四十斤左右,所谓兵戈不见礼,就是这个缘故。
然而,向来极少为难公孙昱的贾诩,看到公孙昱行此大礼后,却仍旧未开口。他只是装作喝起茶来,同时用余光瞟了一眼还立在一侧的平阳公主。
平阳公主这时的脸色也很是沉凝,不说汉代男尊女卑,就是现代人也讲究夫妻一体。此时公孙昱拜倒在地,她纵然还未与公孙昱完婚,也当俯首一同请求贾诩的。
一时间,平阳公主和贾诩的目光在空气中不经意相遇,又迅速错开。两人各怀心思,这一相遇,登时令彼此明白了什么。
这一微妙的对视之后,平阳公主看了一眼公孙昱,方才敛起了战裙,与公孙昱并肩拜伏在一起,道:“校尉,恳请救夫君一命。”
“都起来吧。”贾诩这才开口,傲娇的他,自然也是有着傲娇人该有的尊严。
此时的贾诩,心中似乎有了分寸,目光再度环过公孙昱和平阳公主后,露出了一抹满意却又颇含深意的苦笑,言道:“思伯,你想想那杨姑娘言关东群贼起兵,是打的什么旗号?”
“矫三公密信,言天子被威逼,企望义兵以释国难。”公孙昱记性很好,自然一下便将这旗号说了出来,当然了,这也是公孙昱曾经在史书里见过,所以,也是有着些许印象……
可说完这句,他仍旧不明白贾诩到底是什么意思。然而,平阳公主在一瞬间的恍然后,猛然便担忧地望向了公孙昱。
直到这个时候,公孙昱才觉得一股冷森森的阴谋,已笼罩在了自己身上,可他仍旧一无所知。
世事便是如此,谋人容易料己难。公孙昱身在庐山当中,自然一时难以看清全面目。
故而,贾诩也不再折磨公孙昱,悠悠说道:“思伯,你以为那些关东群贼口中受威逼的天子,乃是董公所立的那位吗?”
“不是董公所立那位,还能是”公孙昱机械地问着这句话,可话刚说到这里,他不由面色铁青,激愤难当:“贱人,简直一群贱人,为一己之私心,竟要将少帝逼入绝境!而且,连我也要受到株连!狗日的袁绍,昔日在何进麾下,嫉妒先父与何大将军那宛如亲兄弟般的友谊!也因为先父不过评点了袁绍几句,便想如此作为!我这没想到,他袁本初竟如此狠毒阴险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