野,近郊远僻,谁不来向天子朝觐进贡,那时的洛邑,真正是街巷充塞,行人如织,车马如堵,可如今呢,诸候国发誓效忠于王室的盟书还放在太史府里,可人却已不知所踪,人人都各自为政,为了扩大自己的地盘,相互吞并侵伐,将当初的誓言抛之脑后,百年之间,数千诸候只剩下了不到数十,剩下的也是你争我夺,愈演愈烈,孤家这个天子还有谁放在眼里,别说将孤家的命令视若无睹,就是每年例行的朝贡也是时有时无,以次充好,孤家除了让他们相互制约以外,还能有什么别的办法?这结缡不过是孤家的一个手段而已,谁能为我所用,孤家就将他扶上去,若不趁孤家的意,孤家也能想法将他拉下来。孤家要让所有人知道,这天下是我周天子的,不是他齐小白或晋重耳的……”
重耳站在幕次外,只觉得浑身发凉,手脚厥冷,心中却有一团火焰慢慢升腾并且灼烧起来,似乎要将胸腔炸裂开来。
赵衰见重耳脸色大变,忙上前牵住重耳的衣袖道:“主公,那边有周兵过来,咱们还是先离开此地的好。”
夜间一阵寒风吹来,重耳浑身一个激灵,心中的怒火暂时消退下去,与赵衰回到自己的营帐中来。
回到帐中,重耳将手中的长戟朝下重重一击,直插入地,恨声道:“这个姬郑,欺人太甚,寡人为他驱逐了姬带,扶他重新登上了王位,又召集诸候,共同宣誓为他效力,这么多年来,寡人对王室供奉不断,何时亏欠过他,他竟然想出如此卑鄙的手段对付寡人,将一块不祥之石相赠,还美其名曰是为了帮助寡人成就霸业,怪不得自从寡人得了这块玉石,就灾异不断,今日还几乎断送了性命,这口气让寡人如何咽得下?”
赵衰向重耳跪下道:“末将斗胆,有一句话不得不说,还请主公不要怪罪。”
重耳长叹一声,“有什么你就说吧,寡人如今还有什么听不得的?”
“主公难道还不知道,主公能获得天下霸主的地位,并不是因为有了结缡,而是主公多年来发奋图强的结果吗?主公在外流亡十九年,虽然历经磨难,始终不忘初心,坚持操守,终于得到楚王的认可、秦君的帮助,一朝回国当上国君。主公又在国中励新图治,勤政爱民,将晋国治理得上下一心,井井有条,这才有了与楚国相抗衡的实力。城濮一战,主公不拘一格降人才,任用贤能,步步为营,逐步削弱楚国的实力,而主公大战在即,依然不忘当初对楚王的许诺,诚信守诺,使得我**心更加稳固,敌军惰怠,最后才取得城濮大战的胜利,这些都是主公和众将士的功劳,与结缡又有何干?”
重耳犹豫道:“可寡人当上霸主后,却屡遭不顺,诸候背盟,秦君离心,弘德还因为结缡而滑了胎,此次寡人泰山封禅,虽侥幸逃脱性命,魏犨却身中剧毒,恐怕命不保夕,这难道