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往床边带,
“小侯爷这话莫要再说,让旁人听了,那可是大不敬的罪过。父皇赐婚,那你我就一定是最相配的,天家旨意,雷霆雨露皆是君恩,哪有什么委屈不委屈,你我二人都该感恩戴德才对。”
裴玄贞忽然停了下来,偏过头来用宛如寒潭一般沉静的双眼对着昭阳,昭阳回望过去,那里面深不见底的漆黑映着一身华服的自己。
“怎么了?”昭阳问。
裴玄贞偏过头去,浅笑之间又是另一种风华,“还是觉得委屈公主了。”
昭阳扶着裴玄贞坐下,笑了笑没有再说话。她想要将手腕抽回来,却被裴玄贞反手抓住,他抓者无意,昭阳却是只觉得脸红心惊。
“公主且慢。”
昭阳不解,却只见裴玄贞从袖袋中轻轻摸出一个小黄纸包,塞在昭阳手中,然后才松了手,道,
“芙蓉堂的云参糕,公主尝尝看。嫁娶仪制,我倒是被灌了好些酒,吃了些饭菜垫底,公主一整日不曾进食,一定是饿坏了。”
昭阳手里握着小小的一块纸包,上面有些微油渍沾染外面的牛皮黄纸,想来是已经贴身放了许久,昭阳一整日确实连口水都没喝,此刻将黄纸开封,里面整整齐齐地摆着四块淡黄色糕点,虽然边角已经不再规则,但仍然散发着甘甜的香味。
昭阳轻轻咬了一口,人参的苦气用再多的蜜糖也压不住,在嘴巴里忽然散开,苦的昭阳连牙根都在打颤。
“好吃吗?”
裴玄贞听到黄纸翻动的声响却满怀期待的开口。
昭阳狠狠地咽了咽,道,“苦。”
裴玄贞怔了一下,随后神情懊悔地说道,“我原本是整日里泡在药罐子里的,觉得这云参糕已经算是甘甜,倒是忘了,公主是不常吃药的。快放下,我唤人为你准备茶水来。”
昭阳将那糕点包了,放在一旁,笑道,“哪里就苦死人了。忙了一天,快别折腾了,小侯爷挂念,昭阳已觉感动万分。”
“公主。”裴玄贞似乎仍觉愧歉。
昭阳偷偷地打量着裴玄贞,因为看不见,一张好看的脸上总是有一种随时都会被惊到一般地戒备,昭阳伸出手,在裴玄贞面前轻轻晃了晃,惹得裴玄贞一笑,
“公主不必试了。多少名医大夫都看过了的。”
本来应该是难言之痛,他却笑着说出来,昭阳心中对自己这个初次相见的夫君,忽然生出一种由衷的悲悯感情来。
她总是觉得自己受尽冷落和诸位皇姐欺凌,总要自己一个人小心避让周旋,可是他呢。
疾病在身,避无可避吧。
昭阳收了手,轻声问,“夫君。害怕吗?”
“公主叫我什么?”裴玄贞僵着身子,侧着耳