姜瓷醒的时候,雨已经已经停了,窗外传来蝉鸣声。灰白的天花板上吊着钨丝灯泡,木叶吊扇“吱扭吱扭”的转着,鼻尖传来浓浓的消毒水味。侧头看到手上挂着吊瓶,知道自己这在医院。“丫丫醒了?”正在查房的李素珍看到姜瓷睁眼,立马叫身后的小护士:“小方,快去楼上叫郑大夫,丫丫醒了!”姜瓷循声看去,张口喊人:“李阿姨。”“诶,觉得哪儿不舒服?”李素珍走过来,用手探了探姜瓷的额头。姜瓷的头还有点晕,想了想,才开口:“嗓子疼,头晕,伤口有点麻。”李素珍揉了揉她的头发:“还好送来的及时,没感染,但保险起见还是得给你挂水...”话音未落,又一道声音在门口响起:“丫丫!”来人穿着白大褂,身条高瘦,白净的脸上眉目端秀,只是眼下有一道浓重的青黑,显得十分疲惫。姜瓷的眼眶一下子就红了:“妈!”郑予善“诶”了一声,快步走过来:“麻烦你了小李。”“不麻烦,应该的。郑大夫,你们母女俩先说话,我一会儿过来换水。”李素珍说罢,带着小护士离开。郑予善摸着姜瓷的脸,眼也红了:“傻丫头,吓坏了吧?”姜瓷抽了抽鼻子。其实说吓坏了倒也不至于,她这会儿还处于委屈大于后怕的情绪中。母女俩抱着哭了一会儿。姜瓷缓过劲儿,拉着郑予善的手:“妈,你找人给梁老师捎个话,就说我明天好了就去练琴。”是了。姜瓷今天本来的计划是和几个朋友一起去梁老师家练琴,为市文工团的招考做最后的准备。郑予善“呵”了一声:“别说明天,后天你也好不了!你的心怎么就这么大?也不瞧瞧自己的伤口有多长,你...”姜瓷听到这话,忙低着头去看伤处,什么都没看到,还扯了伤口,顿时倒吸一口凉气。郑予善怕她把伤口扯开,连忙按住她的肩:“看什么?自己疼不疼不知道啊?好了再去练!”姜瓷红着眼:“妈,市文工团后天就招考了!”郑予善肃着脸:“既然编制恢复,每年都会招人,今年来不及就明年再考,你急什么?”姜瓷的泪就下来了。郑予善叹了口气,她知道姜瓷一直想去文工团。两年前姜瓷就瞒着家里报考过部队文工团,声乐和舞蹈两个专业都考进了前三名。但她当时才14岁,不符合部队在地方招人的最低年龄,就在报考的时候多填了两岁。政审的时候,人家发现年龄对不上,特意找到家里进行核实,全家人才知道这事。这年头改年龄不是大事,只要居委会有人,随便塞点钱就能改。但郑予善没同意,一是气她擅作主张,二是不想她离家太远。母女俩因为这事吵了嘴,冷战了好几天,姜新国和姜驰也劝了好几天。后来郑予善想通了,找人给姜瓷改了年龄,却错过了最后的报名时间。姜瓷因为这事消沉了好久,最后自己想通了,才又回去上学。直到去年文化局复编,市文工团也恢复了编制,姜瓷又一门心思地想要考市文工团。市文工团离家近,也不像部队文工团那样天