摇头,“不必了。我父皇既然将我当作男子送来梁朝,我便是男子。”
“若真有我能回国的那一日,你不要拆穿我,我还打算用我这一重身份,去同我那个草包弟弟好好地争一争呢。”
伏珺提起了火炉上的酒壶,放在了桌上。
而后泼去了晏既杯中的残茶,“这酒有梅花清冽,我听说洛阳城外有座山开满梅花,不知道我们什么时候才能有闲暇,去山中走一走。”
晏既举起了酒杯,“你还记得姑姑凤藻宫中的那一株老梅么?”
伏珺顺着他的话说下去,“记得的,是阿翙的那一株。”
是阿翙很小的时候,娘娘带他去宫中的梅园,他便莫名地抱着那株老梅不肯撒手。
娘娘觉得或许阿翙和这株梅花也有缘分,便同他约好了,将这株老梅带回凤藻宫里去,由他自己来照顾。
说是阿翙自己照顾,可花树生长在肥沃的土壤中,也并不需要人如何照管。
而阿翙那样做什么事都没有长性的人,也总是会在夏日许久不曾落雨的时候,在黄昏的时候提着一个小壶,一面给梅树浇水,一面同那梅树说话。
他们有一次就躲在一旁山茶的树丛里,头碰头挤在一起,听阿翙同这梅树说些什么。
他说要这梅树好好地长大,好好地开花,长的再高一些,开的花也更多一些。
他可以把这些花分给满宫贫苦的宫人,让她们和他一样期盼春日。
他们那时才学到王摩诘的那首诗,“君自故乡来,应知故乡事。来日绮窗前,寒梅着花未?”
宫人们戴上了他乡的花,来日还乡,也可以同家中亲友围炉夜话,说起这朱红墙里的故事。
他们也才刚刚听说仙居殿的一个小宫女因为在鬓边戴了一朵花,而惹了德妃不快,被人拖出去痛打了几杖,白白送了性命。
阿翙不忍心看到宫人们大好年华空蹉跎,在最美好的年华里连一朵花也不得戴。
这是阿翙的仁心,那时他们却不明白。
只是从树丛里笑嘻嘻地走出来,摸着阿翙的头,笑他催着梅树长得再高一些,自己却不肯好好地长高。
她是女孩子,女孩子在幼年时长得要比男孩子更快一些,连她的个头,都可以和大她两岁的阿翙一般高,更不用说自小便长得很高的晏既了。
“不知道若是阿翙还在,会生的有多高,会不会如你一般。”
如他一般,令她总是需要仰望。她愿意仰望的。
伏珺叹了一句,将杯中酒一饮而尽。
晏既说起了从前的事,“就是我和阿翙打架的那一年,他脸上的伤还没有好全,冬日就来了。”
“明明是我打伤了他,除了我父亲,就